第十九章 三教或九流,人心总是肉-《摩诃精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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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的叫声、刷刷的跑动声此起彼伏,快速聚成一片慌乱。
满空中凝聚不散的是恐惧的气氛,满地奔走的虫兽不再有谁是谁的天敌之说,在此接近天罚的力量面前,什么种族都只是面临屠宰的弱者。
逃!是他们唯一的想法,也是他们行动唯一的准绳,踩死的碾死的遍地都是,但即使你苦累无比、饥肠辘辘,也不能稍停脚步去饱餐一顿,只要停下就是死亡,脑容量多大在这时候也都没有用武之地,这时候不需要思考,也容不得你思考,要做的就是催动脚步,即使腿上肌肉已经接近痉挛。
黑灰色的浪潮从中心地带涌向四周,掀起惊慌万分的尘烟,气浪声浪尘浪扑向四方,把灾难的信息带去,把恐惧的情绪带去。
此时,武昶两人已经悬浮在空中对坐。身周十丈空无一物,连空气也被排开。
他们没有动,只是被他们气机侵蚀的土石已经消弭不见。
天级就是天级,即使散布的气机相争也能造就一处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遗迹。
而这只是斗争的一角,激烈程度甚至可以忽略。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里,翻天倒海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们的战斗就像是把精神融化到一起,成为一个棋盘,在上面下棋。
不,应该更像是把精神糅合到一起变成一块黏土,然后争抢着给这块黏土塑形。一开始手法细腻,有来有往,比起直接在黏土上揉捏,更多的是在黏土旁互相把手拨开,但是后来就不顾那么多了,在黏土周边谁也争不过谁,谁也不能将对方手打开,干脆不顾你的手是否伸向黏土团,我只管我伸手去揉捏,求的是力大、手快,求的是先你一瞬把它完全塑成我要的形状。这块黏土剧烈地变化着形状,他们的脑海也随之轰鸣着、翻腾着如同一锅沸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精神世界里光怪陆离的景象颠覆一切实际规则,生物是随时改变性状的,也许是树,但是有血有肉,下一秒就也不是树。也许是人,但是精钢所铸,却灵动如猴、体大过山。有神话中的生物横行,有高山大川满布,也有肢体拼接的怪物出没,有不合理的地形叠合倾轧。天气是随机的,光暗是错乱的,心念所至,变化立显,一切都是为了掩护自己找到敌人,手段如繁花乱眼,目光却如剑锋不移。
没有规则,只是找到你实施一切操控手段的那一缕真识进行灭杀。
灭一缕真识就是杀一丝真魂,即使专修精神的天级强者,可承受的真魂损失也不过百丝,也就是百分之一的魂魄。
用尽手段先你一丝,就是这样的战斗唯一的宗旨。粗俗一点说,就像是都穿一百件衣服,扭转厮打,就看谁先扒光谁的衣服一般。
空气排开了,就产生巨大的吸力,把人的血液往外吸,天级强者自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血液不外流,但是这也是他在斗争尚有余力时的事情。
所以若是旁观这样的高手战斗,虽然看不见只手翻天,一指裂地的虚幻景象,看不见精神世界谁掌握更多主动权,但谁将胜利却是一目了然,就是看谁的衣服先红。
谁的衣服红了,就证明谁就已经没有余力控制自己的血液不外流了,这是败战的先兆!
此时在一旁还真有人在旁观这场天级高手之间的较量,不过不能说是旁观,用偷窥来形容也许更加合适。
“师父,他们现在是在干嘛啊,这怎么就没动静了,刚刚动静那么大,是打累了吗?”
“没动静了才是关键时刻,你懂个屁。”
“原来如此,那还有多久?”年轻人的声音持续响起,即使压低了声音,但是急促的语速还是那么令人生烦,见师父不理他,他便安静了片刻,但是又憋不住话,“你说他们这是什么境界了,身子不动就可以把这地方糟蹋成这样。”
“天级。”作为这个话唠的师父也是一件心累的事,裹在黑袍里看不清身形的师父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年轻人还未有认知的境界,心里有点后悔收这个家伙了。这家伙刚遇见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看走眼,看走眼啦!
“哇,天级听起来就很高。”话唠不可怕,喜欢一惊一乍的话唠才可怕,“那!师父,你是什么级别?”
“闭嘴。”
收了华文厩之后没过几天,这个大男孩就从一个略带抑郁的男孩变成一个话唠,黑袍里的师父不知道气的浑身发颤了几百回才渐渐适应他这样的改变,了解了华文厩的过往之后,他就把这种话唠归结于华文厩十数年的压抑。
都是命苦的人,一点小毛病还不至于踹他走。
但是每次他开始问个不停的时候,肚子里的火气还是一个劲往上窜,那后悔劲就别提了。
不过华文厩也不是看不出人脸色的蠢货,虽然不曾见过师父的脸,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已能从语气判断师父是否真的动怒,及时收住了话头,按在肚里不再言语。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久过去,他们靠着奇特的神通已经从星陆辗转到了亚陆,师徒相伴日子一久,还有点日久生情难以割舍的味道,不过不是男女之情就是了,不然就太变态了。
又过了一刻钟。华文厩看着那两个悬浮在半空的人依旧如前一刻钟时一模一样,而师父竟然死死盯着那里保持僵硬了一刻钟,这一切都让他这个菜鸟中的菜鸟百无聊赖,他感觉自己趴不动了想翻身,还想像在田间休息一样拔根草茎嚼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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