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一 镇三山 (三十四)-《那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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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传来窸窣的动静,而江北坡则像是未曾察觉一般,侧过身打开拎来的朱漆食盒,从中小心翼翼捧出只还冒着热气的玲珑瓷碗置于地面,后退一步。
而窸窣的动静不过持续片刻便休止了,残败的人形颤颤巍巍伸出手来够过那只碗,而后仿佛受惊的小兽般极快地蜷缩回静室内远离江北坡的角落,端起碗来贪婪吮吸那些浓稠米汤同时戒惧地望向那个静静伫立的人影。
秽 物和腐肉生蛆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江北坡的鼻腔,可他依旧对那个人形保有极大的耐性,就这么远远地站着不发出响动,令前者能够稍微安心地享受那碗已然胜却人间无数珍馐的米汤。
吮吸的声音停止了,蜷缩在角落的残破人形再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留着那片碎瓷去对付路边的野狗罢,下山以后,报官也好,回晋州也罢,都随你。”江北坡将食盒轻轻放下,“里面是盘缠衣裳,还有外伤涂抹的膏药,防身的刀剑就算了,不然只怕小垚山上会有许多喽啰被割了喉咙。”
良久的寂静之后,角落处传来喑哑的笑声,却是凄凄哀哀不带半分欣喜的意味。
“他们....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活着....”
一镖人马死绝,镖头独活。
就算是活,还有什么意思?
他拾起那片碎瓷,抵在自己喉间,一划而过。
....
生死之间的事,谁又能真正看穿?
江北坡出屋,举头望月,幽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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